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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伴随春天的羽翼

第一章 伴随春天的羽翼

「这群山兽是要去哪?」

柯莱特在山兽群之中,由于已经和发生事故的草原有一段距离,山兽群总算是冷静了下来,虽然已经和莱尔他们报过平安,但短时间内果然无法会合吧--顺势就这样跟随山兽群来到这个雾气浓重的,大概还是在山脉中的某处。

「其实也说不上是多有趣的地方。」不过柯莱特并不想要莱尔他们担心,况且冒险本来就是会有诸多的意外,也许有什麽奇遇也不一定--虽说如此,仍然要提起精神警戒可能的危险。

「肚子稍微有点饿。」柯莱特于是躺在山兽身上柔软的白毛之中,从背包中拿出乾粮进食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,山兽群停了下来,柯莱特乘坐的这隻山兽也停下脚步--山兽似乎并不介意柯莱特这个乘客的存在,所以一路上倒也没有被甩下来。

「这裡是牠们的栖息地吗?」

从山兽的身躯上滑了下来,如柯莱特所想像的情景,山兽群在此地开始吃起青草--估计是山兽游牧地点的其中之一吧,柯莱特在家裡的时候,除了会帮忙家裡去山上砍柴,同时也会帮忙放牧,因此和莱尔这个农家子弟有良好的关係,两人都是家中重要的生产者,有关农牧方面的知识可说是相当丰富,山兽的习性对柯莱特来说并非什麽难题。

「这裡的草……?」

柯莱特低头观察了地上的青草种类,然后他疑惑地抬起头,这裡的雾气有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浓度,如果不是跟着山兽群的话,估计走不到十步就会迷路了吧,所幸的是,山兽是靠着气味移动的,所以山兽群到不至于会带着柯莱特乱走。

「长得太好了,就连刚刚的草原上的草都比不上的完整度。」

如果是莱尔的话,估计就会知道原因了……柯莱特不禁为自己的不成熟而感叹,考量目前的情况,如果雾不散去的话,果然只能跟着山兽群的步伐而移动了吗?

于是柯莱特尝试摸着山兽庞大身躯上的白毛对周围进行了探索,作为农家子弟的他,还是有些特殊的能力的,由于工作的原因,他会触摸很多的东西--久而久之就练成了记忆住触摸过东西的能力,虽然在平时并没有什麽用处,没想到意外的在此处派上了用场。

「想不到有这种用处……不过每种触感都能记忆起来,这应该说是好还是不好呢……」

柯莱特不禁自言自语了起来,虽然没有人看到,但总觉得自言自语这样的事会让他意外地感到害羞。

「……」

大约是五十步的距离,柯莱特停下脚步--然后他瞬间意识到眼前的情况,或许是湖泊,或许是小水滩,总之在这样地形当中,一名少女的身姿--如初生般在柯莱特眼前展现,伴着两道纯白的双翼,羽翼落下,那是他第一眼对上视线,注定的相遇。

这并非能够辩解的场景,最好的方法便是,立刻离开现场,柯莱特没有犹豫,他迅速离去,盯着少女洗澡的画面……不管怎麽说都是道德上不允许的事情,虽然作为男人确实会非常想看,但柯莱特不是这种人,更遑论遇上这种事,他也有些慌乱,他并不是很擅长和女性相处的类型。

不过柯莱特并不知道白翼少女毫不迟疑地追上他的身后,一隻冰凉的小手碰上了他的肩膀。

「什麽?!」

完全没有发现气息,就被人碰到了?这如果是战斗,他早就身首异处……想到此处,柯莱特一瞬间冷汗浸身。

「你是人族?」

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
柯莱特感受不到任何的恶意,少女仅仅是要叫住他而已。神奇的是,他明明没学过少女的语言,但却完全听得懂她的意思,不用说,这肯定是魔法的功劳。

「我不是有心要看你的……那个……」

支支吾吾无法说出话来的柯莱特迳自脸红了起来,他试图解释他的行为,少女则是盯着红起脸庞的柯莱特,似乎对此感到很有趣。

「看我的什麽?」

少女用天真的语气询问柯莱特,柯莱特一瞬间有种被玩弄的感觉--不过事实上少女的确不知道为什麽眼前的人族要迅速离开,对她来说,这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遇见人族。

「当然是……!」

柯莱特下意识转身要向着少女**的身躯,然后指出她的问题--但他马上就后悔了,这样的话,又会再一次看到少女的**。

但出乎预料的,他并没有成功的移动身体,少女的力气牢牢把他定在原处无法动弹。

「那个……你穿上衣服了?」

柯莱特冷静下来后就马上说道。

「衣服?为什麽要穿衣服?阿,说起来你们人族的确会穿衣服,我一直很好奇是为什麽呢,毕竟从你们那得到的书籍上完全没有记载相关的概念。」

少女的世界中并没有穿衣服的必要,她背生双翼,柯莱特猜测是翼族的其中一个分支,翼族是传说中的种族,有关于翼族的习性或者居住的地方,众说纷纭,柯莱特也只是对这种传说中的种族有所听闻而已。

「你们不穿衣服的吗?!」

「衣服很麻烦呢……穿衣服的话就不能跟自然中的魔力亲近了。反倒是你们人族穿衣服实在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啊?」

「那当然是因为会羞耻啊!你被人看到身体不会羞耻吗?」

「会吗?向他人展现自己引以为傲的身体会有所谓羞耻的感觉吗?」

「你真的知道羞耻是什麽意思吗?」

「害羞的情感,似乎是这种概念?」

「……虽然的确是这个意思,你不会有羞耻的时候吗?」

「然而我并不觉得羞耻啊。」

少女如此回应柯莱特,柯莱特不禁哑口无言,对他来说,穿衣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,莱尔虽然也有与他提过各族文化差距,然而也没听过连衣服都不会穿的种族……那怕是兽人都会穿个简陋的衣物遮住避免天气过于严寒而冻伤。

「你不会觉得衣不蔽体很冷吗?」

「冷热的感觉吗……你们人族对于天气似乎很敏感?」

肩膀上的压力尽去,柯莱特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,少女则是呵呵一笑说道:「这身衣服符合你们人族的审美观吗?」

好奇心驱使下,柯莱特旋即转过身去,少女只是简单的白衣披身,虽然没有精心设计过的花样,不过却美得单纯而极致。

「很……很好看。」

虽说是直率地称赞,柯莱特却脸红了起来,少女的样貌让他想到了女神,不,或许连女神都未必有她的美貌,彷彿多看几眼都会亵渎眼前的少女。

「真的很好看吗?那为什麽你不看我呢?」

少女怀疑地看着柯莱特,由于她本人很少碰到和她一样的人形生物,对此她倒是无法比较自己与他人的差别,现在的心情就像是想得到称赞的孩子一样吧。

「……我」

柯莱特只是害羞的说不出半句话来,而少女则是不停的追问柯莱特:「为什麽你是这样的反应?我们之间对话的时候没什麽反应的,我不知道你这是什麽意思啊。」

「……」

柯莱特很难解释为什麽他说不出半句话来,但就这样陷入僵局不是好事,如果她无法停止好奇心的话,他只好转移话题:「别说这个了,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。」

「名字?」

「我是柯莱特.斯里瓦,你是?」

还好总算是转移了话题--柯莱特如此想到,少女则像是恍然大悟地说道:「名字!说起来你们人族的确会以名字互相称呼的样子?我倒是没有呢……但是我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啊?」

然而少女的一句话立刻就让柯莱特无言以对,他只好摀着脸说道:「我……刚刚那是害羞。」

说道害羞两个字的时候,柯莱特的声音已经细不可闻,但对于天生素质就超乎凡人之上的翼族来说,只要她想听就听得到,她的身体器官和对身体的掌控都超越柯莱特的想像。

「喔喔!我曾经在碑文上看过,人族会有害羞的情感,这还真是跟我们不同的地方。」

感觉像是被公开处刑了,但对方似乎什麽都没有察觉,柯莱特一脸无奈,如果是莱尔那傢伙大概能更好的应对吧。

「所以,你们没有名字的吗?」

「到是有代表自我的符号象徵存在着,用你们人族的话来解释我的意思,应该是这样的感觉--」随后少女思考了一下又说道:「我大概知道怎麽转换了,梅莉丝汀娜,我的名字!」

莱尔忽然感觉少女的话好难懂,不过总算知道该怎麽称呼她了。

「梅莉丝汀娜小姐,这裡是哪裡?这裡伸手不见五指……虽然说你应该是传说中的翼族,难道你们喜欢生活在这种地方吗?」

「这种地方?我是觉得这裡做为生活环境很舒适啊……」

歪着头,梅莉疑惑的盯着柯莱特,这个动作顿时让柯莱特感觉很可爱。

「这裡伸手不见五指耶,生活在这裡你不会看不清楚吗?」

柯莱特毫无迟疑地问出了核心的关键点,梅莉则是恍然大悟般地大声说道:「对耶,这裡有魔法产生的雾气保护,你怎麽来到这的?」

「我是跟着山兽群……等等你说这裡的雾气是人为的?」

「在我眼裡倒是没有什麽雾气存在,眼睛只要抹上这裡的湖水就可以看清楚啦。」

梅莉话说完便弯下腰,伸出一隻手,指尖轻轻触碰湖水,柯莱特只感觉一阵清凉,他的眼睛自动的闭上,随即又眨开,因为人的眼睛会对接近的物品而有所反应也是正常的事,只是少女的速度实在太快,柯莱特的大脑还无法反应过来。

「……!?」

随着眼睛闭上又打开的瞬间,印入眼帘的是,过去只存在于想像中的世界,小时候也曾有过的,对于蔚蓝天空的幻想,如果在那天空上,有一座梦幻般的城市--乘坐着飞空艇,遨游天空的海洋,不过这一切到并不都是柯莱特的幻想,虽然会憧憬天空,但畅想这麽伟大的景象却不是柯莱特的专长,童话的故事书提供了柯莱特想像的空间--《奇想记》,收集无数童话故事的故事集,是经典的童话故事,与时下流行的不同,这个故事集已经流传至少数千年的时光,作为童话故事的经典,自然也有天空之城的故事。

人们对于天空的嚮往从未断绝……柯莱特凝视眼前的景象,他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他此刻的心情,人类用双手创造了无数的造物,有些事情做到了,但有些事情还远远无法想像——这正是无法想像的奇蹟。

柯莱特清楚的意识到,自己究竟是站在什麽上面。

而这正是令他哑口无言的原因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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